搜神记丨30.弄蛇
朝食时间，邓公场、永平村内的市场上热闹非凡。大家围坐在一个个吃食摊前，喝着馎饦、米粉、肉汤，吃着胡饼、蒸饼、米粑，享受着人间的烟火气。
小乙打开一个小布袋，捏出一点胡椒，撒在面前的两碗米粉上，顿时引得众人侧目。要知道，胡椒，那可是身份的象征，就算有钱，也不一定买得到。
师徒二人正在吃饼喝汤，两个年轻人忽然走了过来，冲道长、小乙行了个礼，说道：“两位道长请了。”
师徒二人放下汤碗，急忙答礼。
其中一人，身穿丧服，面带泪痕，道：“小的赵逊，家翁乃是本地里正，被毒蛇咬伤，今日不幸归天，因不幸横死，待寻找高道大德超度，不知二位道爷可否移步？”
道长打量一下赵逊，却见身后那人冲自己点了点头，心下明白。于是拱手道：“这位小哥，我师徒二人乃龙虎山云游的道士，惯会作法超度，今既有请，定当效力。”
赵逊大喜，替师徒二人会了茶饭钱，领着二人往家里走去。与赵逊同行的年轻人，看起来十分精干，一问之下，原来是鄱阳县“不良人帅”辛夷武。
四人来到里正赵潜家，只见芦棚还没有搭起来，赵潜的尸体安放在堂屋一张木床之上，身上盖着厚厚的棉被。家人、族人、邻居在外面张罗，家人儿女披着白布缞绖，哀哀哭泣。
赵逊道：“二位道长，不知需要什么物事，如何布置，请一并吩咐下来，小的央人去置办齐全。”
道长心下一动，俯下身去，仔细看看赵潜的脸色，眉头一皱，道：“不急。请问，里正公是被何种毒蛇所伤？所伤何处？何时所伤？何时去世？”
赵逊忙道：“家翁是前天上午被毒蛇所咬，伤在左脚脚踝，本地山中并没有特别毒的蛇，也曾请医诊治，但这蛇毒来得凶险，痛苦异常，昨天入夜时分，家翁……”
道长剥开布袜，看看伤口，只见从脚踝开始，上下都成青紫之色，脚踝旁有两个深深的牙印。看了一阵，量量牙印的尺寸，摇了摇头，又给死者穿好。然后，伸手探入被中，握住死者的脉门，闭目静听。家人见状，感觉颇不寻常，纷纷止住哭声，看着道长。
道长缩回手，又问道：“在何处为毒蛇所伤？”
“这……”赵逊一时说不上来。
那辛夷武上前道：“当时赵兄弟不在跟前，我当时正在这里调查矿工械斗一事，接到一个兄弟禀报，我急忙赶去，发现赵里正倒在村口往东一里远近的山路之上，是我带人舁回来的。”
道长对赵逊说：“你去沿街商铺或者找人去借，要二十一把铜剪，另要一把雨伞，一副案子，一张席，清水一壶，米汤一碗，只要米油，不要米，其余烛台蜡扦，黄表纸，朱砂新笔，送到赵公被毒蛇咬伤之处，然后把里正也抬过去。不需多问，自有道理。”
那赵逊面有难色，死者为大，不敢擅动。但辛夷武却朝他使个眼色，悄悄道：“我看这道人不同寻常，必有道理。倘若无理取闹，洒家定拿他治罪。”
赵逊只得应允，一一照办。
出殡是比娶亲还要隆重的大事，何况赵潜既是里正，又死得蹊跷，这次不去办丧事，却要往外抬，搞得街坊人人猜疑，一路上纷纷跟来，定要瞧个究竟。辛夷武十分挠头，只得吩咐手下兄弟，驱赶闲人，让出道路。
好在村口不算太远，只走了一里来路，也就到了。
一路之上，道人让赵逊撑开雨伞，遮住阳光，不使阳光直射在死者的面部。到了地点，道长让大家把里正从床上抬下来，依旧放在当初倒卧之处，又吩咐道：“无论看见什么，都不要动。”
赵逊心中打鼓，只得应允。
只见道长头戴莲花冠，身着法衣，小乙也戴了逍遥巾，穿上青色得罗，十分齐整。一众见师徒二人，形容飘逸，不由欢喜赞叹。（
转载请注明地址:http://www.1xbbk.net/jwbls/594.html
